淮南子：建构的道经

在历史上，《淮南子》是一部比较特殊的著作。要把这句话充分展说，那将有很多不同的方向，现在只选取其中之一：读者对它的态度。阅读《淮南子》的定位是很令人尴尬的，把它当笔记小说，用来增长逸闻，权做消遣，那显得有浪费；把它当一个理论体系行系统钻研，它的内容又杂乱多元，甚至不乏观立场的游移；按传统的知人论世的观念去读也不好办，它的作者历来被定义为所谓的“门客”，这是一个可宽可窄的概念。所以，检视历代关于《淮南子》的专著，基本上都是以注释为主，因为对于后人来说书中难以通读的训诂问题实在不少。从义理、思想上行发挥，就这本书谈谈心得，作一个轻松的谈话就十分罕见了。而这正是现在我想尝试去做的。 一部古书流传至今，千千万万的高人读过，他们对此留下那么多的文字，这些文字有着特定的共同倾向，那一定是有道理的，要反其道而行之必需对这个道理有自己的认识。《淮南子》一书涉及的知识面非常广，一个读者要是真能对它的每个方面都有所涉猎，那可以毫不客气地以博学自居，事实上书中有不少知识至今还是不可解的“死”知识，加之汉代流传至今的书，里面的文字讹误也不在少数，光是这些问题，任何一个有自尊的学者在提起笔来为这本书写些什么的时候都很难轻松。这大概就是历来围绕《淮南子》的工作都以注释、校勘这样的基础工作为主的原因，可以说是学术的规范、学者的良知让这部书呈现出一种艰难的面貌。而我想反其道而行之的理由也正是从这里生发的：追求全面、权威是严谨治学的态度，可既然完美地解读《淮南子》如此困难，为什么不能从自我出发来上一顿自助餐呢？即使难免郢书燕说的事，至少也是一种尽力而为的形式。